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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说岭南•董兴宝】哲学家罗素对广州的印象与评价
来源:羊城晚报 云上岭南 作者:董兴宝 发表时间:2024-04-18 15:53

“世界上还没有哪种文明能与中华文明相媲美”,“中国人有细腻精妙的美感,这让中华民族可亲可爱......。”

这是英国英国著名的哲学家、数学家、历史学家、文学家,世界和平运动的倡导者和组织者伯特兰·罗素访问中国后,在其著作《中国问题》中,对中华文明及中国人的评价。在这本书中,他对中华民族及中国人的赞美,溢于言表。

罗素1920应梁启超先生的邀请,到中国访问。在中国期间,到过香港、上海、杭州、北京等地,在北京讲学近一年,随后出版了其对中国的历史、现状和未来的系统论述——《中国问题》。在这本书里,他多次提到了广州,我们来回顾下,他对广州的印象和评价。

广州的特殊地位和贸易

自汉代开始,广州就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港口,商业发达。罗素站在当时中国全局的角度,分析了广州的特殊地位。

他在《中国问题》中写到:长江把中国分成南北两地。从北京到广州的铁路又把中国分成东西两半。这两条分界线在汉口相遇.....。汉口即将铺设铁路通往广州。修完武广铁路,再改善码头设施后,将大大提高广州的重要性,弱化香港的地位。

罗素先生对中国的上述和分析,就是今天看来,是不是也是很有独到的眼光?

在罗素看来,当时的武广铁路开通后,广州在国内、国际的地位会进一步提升。他一直关注和研究广州的地位及贸易问题,还在《中国问题》中,大篇幅讲述了当时的乾隆皇帝接见英国大使马戛尔尼伯爵的对话。

他在书中说,1793年,英国大使马戛尔尼伯爵来华,要求扩大通商,派外交代表长驻中国。此时,乾隆当政,他听了马戛尔尼伯爵的要求后,认为英国人觊觎中国物产,但英国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能拿得出手跟中国交换。

乾隆还说,考虑由于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原不借外夷货物以通有无。特因天朝所产茶叶、瓷器、丝绸,为西洋各国及尔国必需之物。因此允许在广州继续开展有限贸易。

根据记载,1757年,清朝实行闭关锁国政策,仅保留广州一地作为对外通商港口。近代及现代,广州都保持了国际贸易的重要地位。大量的外国货物从广州进入内地,而内地的货物,也通过广州出口。

罗素虽然是外国人,但他作为哲学家、历史学家,分析问题的角度和高度,还是令人钦佩。

十分关注辛亥革命

罗素先生在中国访问期间,十分关注中国的辛亥革命及南方军政府,他在《中国问题》中这样写到: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这场革命不太激烈,革命精神跟英国1688年光荣革命差不多。革命主要推动者孙中山目前任广州军政府大元帅,得到南方革命党人支持,当选临时大总统。

但1920年前后的中国,处于北洋军阀政府统治中,也将中国置于混乱之中,但他对中国的南方政府给与高度评价,并寄于厚望。

罗素说,在中国最南端,存在着一个不同类型的政府,可能值得让人敬重。广州一直是中国激进思想的中心。1920年秋,这里推翻了北洋驻军的暴虐统治,建立了高效进步的政府,推举孙中山为总统。目前,这个政府下辖广东(省会是广州)和广西两省。

罗素讲述的这段话符合当时的历史情况。1920年11月,孙中山先生抵达广州组建军政府,发起第二次护法运动。

在当时的中国尚未统一、军阀混在的局面下,或许由于他从孙中山先生建立的南方政府看到了希望,或许是受梁启超先生“少年中国”说的影响,或者通过他自己对中国细致的观察,他认为“中国人对科学知识怀着一腔新热望,有壮怀才情造就一轮复兴。”他自信的进行了一个著名的预言:

我绝不怀疑,如果中国政治稳定、资金充裕,将在未来30年间取得卓越科学成就。中国很可能会超过西方,在世界上成为美国之外的第二强国。

事实上,中国的DGP在2010年超过了日本,成为全球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经济体。从中国上世界80年代初的改革开放,到2010年,也不过就是30年,他的预言是不是令人十分惊讶?

100多年过去了,我们再回顾当时的罗素先生的预言,我们不得不由衷的佩服他作为哲学家、历史学家的独到眼光和分析。

中国人善良与快乐

罗素博闻强识,其祖父曾任英国首相,可以说,罗素先生对中国的见识看法要比西方人,甚至普通的中国人更为细腻、深刻。他还观察到“在中国,北方一直都比南方好战,开明自由程度比南方低。”

他对中国人善良、热爱和平,做了高度评价。他说:如果说世界上有哪个国家“骄傲到不屑打仗”,那这个国家非中国莫属。中国人天然有这样一种态度——宽容,友善,恭敬有礼,希望别人也报之以礼。

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我们的传统文化中,强调礼仪,而非战争,即使打仗,也强调“不战而屈人之兵”;国人还强调“上善若水”。但正如罗素所言,我们中国人的这种友善,并未换来西方人对等的回报。罗素还直言不讳的说“我们西方人正恣意而为,残酷暴虐,对中华民族造成伤害。我们摧毁那些雅致可爱的东西,来换取野蛮暴发户想要的粗滥快感。”

在罗素先生的眼中,中国人不仅善良,还非常乐观、可爱,幸福感强。他列举了一个例子:当时他乘坐轿子去岭南的一个山区考察,由于上山的路很陡,中途他让劳累的轿夫休息时,他发现,轿夫们没有任何抱怨,而是有说有笑。

“一般中国人就算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也还是比一般英国人过得幸福快乐。”罗素先生甚至这样说。他将中国人的乐观、幸福与西方人的贪婪、残暴进行对比后,强调“中国人有细腻精妙的美感,这让中华民族可亲可爱。”他还说,中国人最不凡的一点是,有本事讨得外国人的喜欢。几乎所有的欧洲人都喜欢中国。不论他们是以游客身份来中国旅游,还是在中国定居多年,都是这样的看法。

在耕读文化盛行的中国,“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观念深入国人之心,自古以来爱读书、爱学习的中国人,也被罗素先生观察到了,他说“中国人喜欢做贸易,有强烈求知欲,这两点都很吸引西方人......,中华民族是世界唯一真正相信智慧比红宝石还珍贵的民族。”

的确,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国人注重学习的四书五经等经典文化,学习的“修身、治国”的知识,而不是注重科技知识的学习与探究,因此,到了近代,我们落后于西方了。

读完罗素的《中国问题》,我们再次深思:在中国积贫积弱、军阀混战的上世纪20年代,正是罗素看了中国人的善良、乐观、好学的签证,才做出了“中国将成为世界第二大强国”的重大预言,应该感谢他在一百年前提出的这个善意的观察,我们也希望阅读本文的朋友们,能超越他的观察,坚信中华民族的未来,我们终究会实现伟大复兴。

附:董兴宝个人简介

董兴宝,山东潍坊人,国家一级注册建造师,现为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在广东工作6年,曾担任广东清远市政府文化顾问(2014-2018年)。主编出版过《北江茶道》(南方日报出版社2014年出版)、《清远故事》(新华出版社2017年出版)和《中华洞河之道》(广州出版社2018年出版)等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