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李丽 摄影 蔡嘉鸿

11月2日20时，吉隆坡茨厂街，2023“山海展映”开始了在马来西亚的最后一场放映。灯光转暗，银幕的光影闪烁在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他们是马来西亚的电影人、青年华人、中国留学生，以及当晚放映短片的创作者——2023“向山海走去”青年导演创作扶持计划的中国导演们。

这晚“山海展映”开始前，吉隆坡突降暴雨，但热情的观众并未爽约，提前将放映场地坐得满满当当。“谢谢大家冒雨来看我们的电影。”放映结束后，“山海计划”导演陈晓璐代表创作者们向台下观众致谢，“这三天的‘山海展映’让我们收获颇丰。我们还认识了很多马来西亚的新朋友，这个过程跟放映本身一样珍贵。”场内的马来西亚观众则用长久不息的掌声，向这次带来精彩作品的中国青年导演们表达感谢和惜别。

告诉我，这首童谣叫什么？

《珊瑚她在等》《海水泡的茶是什么味道》《梦幻瓜岭布鲁斯》《The River That Holds My Hand》，当天放映的四部作品风格各异，让到场观众一口气看了个过瘾。

马来西亚著名编剧陈钰莹在看完所有影片后，好奇发问：“在《珊瑚她在等》《The River That Holds My Hand》中都出现了的那首童谣是什么？”《珊瑚她在等》导演庄灿杰笑着回答：“这首潮汕童谣叫《拥啊拥》 ，我们潮汕地区几乎每个孩子都在小时候听妈妈唱过。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陈坚杭在《The River That Holds My Hand》里也用了它。”他透露，他在采用《拥啊拥》时刻意改了歌词，“原本歌里唱的是妈妈希望孩子在外出人头地，但我后来发现，其实每个母亲对外出的游子只有一个真正的心愿，那就是早日平安归来”。

在短片《珊瑚她在等》中，庄灿杰用奇幻的手法，讲述了一个动人的跨越海峡两岸的寻根故事。当天有不少观众对这部结合了奇幻和动画的作品表达了喜爱。对于观众“何时再拍续集”的追问，庄灿杰回答：“我的‘民俗奇幻三部曲’正在创作中！”他透露，除了取材自妈祖文化的《珊瑚她在等》，他正在筹备的另两部短片名为《时间都说过》和《我们的英歌》——前者讲述一对欢喜冤家穿越时空的缘分，后者则通过英歌这一载体，讲述身在台湾和大陆的一对兄弟的故事。

这些作品的厚重感令人惊喜

知名电影资讯公众号“导筒”的主理人沈韩成，这晚也来到“山海展映”现场。他在映后交流时感慨：“我看过很多青年导演的短片作品，相比之下，‘山海计划’系列作品的历史感远远胜出。有些作品甚至对历史有长达数十年的溯源，这种远超创作者个体经验的厚重表达带给我很大的惊喜。”他鼓励黄文礼等“山海计划”青年导演继续朝这个方向努力，“侯孝贤的《悲情城市》，贾樟柯的《站台》，都是导演们在创作早期进行厚重表达的范本。”

《海水泡的茶是什么味道》导演黄文礼表示，他非出生侨乡，家中人也没有过“下南洋”的经历，“但我对这个题材很有兴趣，最终我找到了难侨这个独特的切入点。”难侨指的是在国外遭受战争、天然灾害或人为迫害的侨胞，黄文礼作品《海水泡的茶是什么味道》中的男主人公阿建便是一名越南归来的难侨。影片再现了著名的英红华侨农场，片中失去爱人的阿建在静谧的农场中，与人生伤痛挣扎缠斗。

编剧陈钰莹在发言时也表示了对《海水泡的茶是什么味道》的喜爱。她指出：“这部短片的一大特点是留白感，它甚至从片名开始就能带给观众思考。”

多元表达，带来不同的触动

陈晓璐执导的《梦幻瓜岭布鲁斯》也让编剧陈钰莹感到欣喜：“它用小朋友一般的视角去看待以前的时代，没有历史负重感，是一部举重若轻的真诚之作。”这部短片取景拍摄于广州增城瓜岭古村，从两个“误闯仙境”的年轻人的视角，将颇具实感的岭南古村拍摄出了迷人的超现实效果。

“我爸妈都不是广东人，我自己也是成年后才来广东生活，所以我对那片土地一直带着很强烈的好奇心。”陈晓璐在跟观众交流时透露，“瓜岭古村不大，但有很多宝藏，我对它的感觉像探宝一样，所以我也把某种不真实感带到了电影里，用一种轻盈和跳脱的镜头语言来讲故事。”她笑着说：“我觉得其他导演的作品就像‘大菜’，而我做的是一道‘甜品’。刚才放映时，我听到身边有观众因我设计的桥段笑出了声，这就让我挺开心的！”

陈钰莹认为，正是不同的风格让年轻人的创作充满活力和可能性。在前一日的“山海展映”中，她对苏泽朗的《家庭旅行》、杨哲霖的《远洋》、陈家操的《中状元》同样赞不绝口，称在这三部作品中感受到了不同的触动，如《中状元》中雷剧带来的震撼感、《远洋》对身份认同问题的探讨所引发的共鸣，以及《家庭旅行》中让她感到亲切的港式表达。

此外，“山海展映”首日放映作品——温柏高的《锦鲤，锦鲤》、邓亮宏的《游泳课》、邓惠芝和张元的《马仔梦露》，也都给观众带来了诸多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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