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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伯庸携新书《食南之徒》重游“南越”
来源:羊城晚报 云上岭南 作者:文艺 发表时间:2024-04-24 14:43

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文艺

图/出版方提供(署名除外)

马伯庸全新历史小说《食南之徒》日前正式推出。该书以两千年前的南越国为写作背景,讲述了一位吃货大汉使者前往食材丰富的南越国,因偶遇了一味名为枸酱的美食,最后竟改变了南越国运的故事。

《食南之徒》是继《长安的荔枝》之后,马伯庸创作的又一部聚焦古代岭南地理与风物的历史小说。如今展示在南越王博物院的两枚南越木简,是马伯庸此次新作的灵感来源。

4月23日晚,马伯庸携新书回到灵感来源地,在南越王博物院举办《食南之徒》的新书首发式。其间,他与著名历史作家刘勃畅谈新书创作,跟读者分享小食物“撬动”大历史背后的故事。

两枚南越木简带来的灵感

最近几年,马伯庸几乎每年都要前往南越王博物院参观,这为他《食南之徒》的创作埋下了伏笔。

数次的参观下来,马伯庸将目光锁定在了展柜里摆放的两枚南越木简上。据介绍,这两枚木简出自南越国宫署遗址的一口南越水井,上面的文字记录了两千年前壶枣树的产果情况,类似于今天的园林档案。


“枣树是北方的树种,古代岭南地区为何会出现枣树?”马伯庸心里遂生出了这个疑问。在他看来,这很有可能是人为移植的结果,而南越国享有移植果树权力的人,其身份地位一定非同一般,极有可能是南越国的君主。

马伯庸查阅资料后惊喜发现,南越国的第一任君主赵佗就是河北真定人,而枣树恰好是真定特产。


他很快代入赵佗的人物心境。作为南越政权的建立者,赵佗以长寿著称,活了一百岁有余。“如果真是赵佗下令将枣树移植到岭南来,那么可以合理想象,这是他对北方故土思念的一种表现。”马伯庸说。

有了这一连串的线索与推测,一个故事突然在马伯庸面前展开,“这个故事既能讲岭南的美食,同时也能呈现西汉王朝与南越国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这就是《食南之徒》的写作契机。”

写美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写一本有关美食的书,是自称吃货的马伯庸一直以来的心愿。相较于以唐代为背景展开的《长安的荔枝》,新书《食南之徒》的故事发生在西汉初年,“有关西汉的历史资料很少,所以对岭南风物的描写难度显然更大了。”

写作过程中,马伯庸竭力挖掘史料,让笔下的细节贴近史实,同时进行符合逻辑的虚构写作。与广东的朋友聊家常,是他在行文过程获取细节的一种方式。


“了解一个地方,就要了解那里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这样才能准确勾勒出这个地方的文化。以书中的食物裹蒸为例,它现在依然是肇庆的一种名小吃,之所以写它就源于跟当地一位朋友的聊天。”马伯庸说。

《食南之徒》中涉及大量的美食描写,写作的背后是马伯庸对食物的真情流露。“当我写到烤肉串的时候,我就出去吃一堆烧烤,写到裹蒸的时候,我就出去买了一堆粽子吃,写到牛杂的时候,我真的买了好多牛杂、猪杂放在一块,咕噜咕噜开始炖。”

在马伯庸看来,就像美食不会骗人一样,文字同样不会骗人。如果想要给读者传递一种食物是好吃的,只有写作者真心觉得它好吃才行。马伯庸笑称:“不断地吃也带来了沉重的负罪感,这就是写美食的代价!”

将史料与现实经验融会贯通

新书首发式上,刘勃提到,《食南之徒》中作者对赵佗思乡之情的描写尤为打动他。“所有人都知道赵佗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但却忽略了他是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身边再没有说得上话的人,由家乡的食物勾连起的情感记忆,能够在小说里呈现实在是太好了!”刘勃说。

马伯庸表示,这部分的情节设置来自于他的现实生活经验,“我身边有很多老年人,老年人往往喜欢怀旧,不光是对一种记忆的怀念,他们还会拼命寻找跟记忆相关的一些气味。”加上日常生活中马伯庸对南北生活差异的感知,于是有了对两千年前赵佗心理的大胆揣测。

在刘勃看来,马伯庸的系列历史小说吸引人的关键就在于此,他往往能调动丰富的文学资源,将个人的人生经验跟学术研究成果融会贯通,致力于写出历史的质感。“学术研究出于对严谨性的要求,在没有足够的材料支撑时,研究往往难以再推进。而文学创作却相对更加自由,在史料还有大量空白的地方,作者可以运用自己的人生经验把各种历史细节勾连起来。”刘勃说。

新书首发式临近结束时,马伯庸特别提到,《食南之徒》的大量细节来自他在南越王博物院的所见所闻,“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读者朋友看完书后,可以到博物院实地去看一看,当历史与现实相遇,脑海中的内容就会变得更加有层次感。”

【延伸】藏在井底的“岭南第一简”

南越国宫署遗址与南越文王墓是迄今发现最重要的南越国时期遗存,前者是国君生前所居、后者是身后所寝。

此外,两广地区还发现许多南越国时期的遗址和墓葬,均出土大量珍贵文物,其中带文字的文物因蕴含着丰富的历史信息,成为历史学与考古学研究的关键材料。


2004年,考古人员在南越国曲流石渠遗迹西北处的一口渗水井内,清理出百余枚南越国木简。从1995年南越国宫署遗址发掘开始,将近十年都未见任何竹、木简牍,这批南越木简显得尤其珍贵。

经过清理,木简共计百余枚,字数逾千,内容涉及官职、管理、刑法、赋税、养殖、饮食及从军等各个方面。据考证,木简属于南越国早期、赵佗在位前期,时间上早于《淮南子》《史记》,是目前南越国最早的出土文献,对于研究南越国及岭南早期开发的历史有着相当大的价值,被誉为“岭南第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