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真比黄金重要吗？

董兴宝

周末，暖冬的午后，一缕阳光照射进海边这家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芳香的咖啡，舒缓的音乐，一切都在平静的进行。

“这里的咖啡，味道比上次咱俩去的那家咖啡馆的好多了呢！”做金融的朋友A先生轻轻搅拌着手里精致、高雅的咖啡杯，小口品尝的咖啡，给我说。

“没有啊，其实，上次与这次的咖啡是一个品牌的，只是上次的咖啡杯不如这次的好，所以你感觉这次的味道更好。”我指着A先生的咖啡杯这样说。我还告诉他，其实，这就是心理学上的预期效应——对高级酒店的咖啡有信心。

试想，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用更高档次的杯子装的咖啡，自然味道更好——人们心理上就有这种预期，当带着这种预期品尝的时候，你会发现，味道果然不同。

从讨论这杯咖啡的味道开始，我们开始交流今天的话题，信心真的比黄金重要吗？真有科学道理吗？

早在2008全球金融危机爆发那一年，当时我们国家领导人讲了“信心比黄金更重要”这句话，从此，众多的政界领袖、商界精英和专家学者，面对复杂而多变的经济形势，总是引用这句话，来增强大家的信心。

不信，你网上搜索，你会发现许多领导、精英或专家的讲话，引用了这句话。

其实，信心比黄金重要，是流行全球的一句话。

面对金融危机或经济危机，英国人喊出 “信心可以移山”；美国人流传着“信心是命运的主宰”的说法，而西班牙人坚信“信心能撑破口袋”，在古代“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也是信心的中国声。

那么，信心真的比黄金重要吗？这无疑是心理学的范畴，因为心理学上的预期效益当然非常重要，但我们今天不谈心理学，从科学角度，从“金本位”时代的黄金储备说起。

翻阅世界金融史，我们发现，18世纪的欧洲，黄金、白银同时作为货币存在，当时作为英国铸币局主管的牛顿，需要制定两种金属货币的比价，然而他发现问题非常复杂。

当时，牛顿犯了一个错误。他负责确定的金、银具体比价，导致了许多问题，如黄金价格定得过高，则白银大量流失。于是，1717年牛顿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彻底放弃白银铸币，让黄金成为唯一货币标准，并确定了黄金与英镑的固定兑换比例。

从此，英国及各欧洲国家都先后确定了金本位的金融体制。包括后来的美国，也确定了金本位体制，承诺了黄金与美元的兑换比例。

但事实上，尽管确定了金本位体制，国民日常流通和消费，仍然使用纸币，人们只所以信任纸币，其实就是信任其背后的黄金，更准确的说是信任一个国家金本位的承诺——事实上，民众不可能见到金库里的黄金。

甚至可以说，大家明知道这个国家的贸易出现了赤字，或者货币发行量可能已经远远超过了其黄金储备，人们仍然相信这个国家未来会从海外扩张或者孕育中的技术进步获得足够多的黄金来维持金本位。

一个国家的发行纸币且发行量超过黄金储备，如果人人要求兑付黄金时，显然这个国家没有足够的黄金，这就要求用信心来维持——人们相信中央银行库里有足够的黄金，或者，相信这个国家会调来更多黄金。

回顾全球各国金本位时代的历史，我们就会发现，人们只所以对某个国家的纸币有信心，并不是真的对其库存黄金有信心——中央银行里的黄金多少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这个国家的体制、经济有信心，而不是对黄金本身有信心。

从这个角度讲，信心真比黄金本身重要。而且，自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后，黄金已经不再与纸币挂钩，而且各国普通存在货币超发，人们依然相信纸币的价值，这也是体现了“信心比黄金重要”。

实际上，人们在经济繁荣时期普遍不愿意相信坏消息，对某些体制缺陷和潜在问题充耳不闻或视而不见；而当他们相信坏消息的时候，一切又都来不及了。一旦经济运行有了风吹草动，有人敏感地喊了一声“危机来啦”，很多人就没有了信心，要求兑付黄金，或抛售资产，经济将一败涂地。

在经济低迷时期，经过一段的时间的经济运行，人们发现，并没有更多坏消息传来，于是，逐渐增强了对未来的信心，该投资投资，该消费消费，那么，经济形势果然好了起来。

我和A先生对这个话题聊了许多，他又仔细询问了酒店服务员使用的咖啡品牌，果然与上次相同。

“这便是信心作用。如果人人对未来有信心，相信，经济形势很快会好起来。”A先生笑着说，“冬天都来了，春天还远吗？”，对未来，我们应该有信心。

作者：董兴宝

2023年1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