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杜树坚

二、惠能传奇

（六）征选传人

古人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其实，纵有伯乐，千里马一样难觅。禅门衣法自印度传入中国后，达摩在少林寺面壁九年才遇到二祖慧可，其后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也是一脉单传。那么，弟子众多的五祖弘忍大师又将如何征选传人呢？

根据《坛经》记载，有一天，五祖把所有弟子召集过来。五祖对弟子们说，世间的头等大事是了生脱死，而你们终日只为种福田、求福报，不求出离生死苦海。如果迷失自我觉悟性能的话，福报又怎么能救得了你们呢？你们各自回去观照智慧，取自本心般若^[1]之性，各作一首偈语^[2]，拿来给我看。如果谁能领悟到佛法大意，我就把衣法传授给谁，他就成为东土禅宗第六代祖师。你们赶紧回去准备，不要拖延时间。要是思来想去是没有用处的，因为明心见性的人，当下就应该见到本性，自然会流露出来。如此见性者，那怕是持刀上战场冲锋陷阵，也不受影响，心里一样历历分明见自本性。

△ 五祖征选传人

众弟子得到五祖的安排，退下后互相议论说，我们这些人无须苦心地作什么偈语呈给师父了，我们作偈有什么用呢？神秀上座现在是我们的教授师^[3]，众望所归，第六代祖师非他莫属。我们不自量力去作偈语，是白枉心力的。大众听到这样说，觉得言之有理，都放弃了作偈语的打算，并表示说，我们以后跟随神秀大师修行即可，何必多此一举，费心作偈呢。

禅门的衣法传承，从初祖菩提达摩到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都是由上一任祖师以“钦点”的形式来决定传承人。而五祖弘忍“唤门人总来”，吩咐“汝等各去自看智慧，取自本心般若之性，各作一偈”，“若悟大意，付汝衣法，为第六代祖”。五祖弘忍传授衣法打破以前的“钦点”方式，而改为“公开选拔”。显然是一种“任人唯贤”的创新之举，虽然五祖“唤门人总来”，惠能并不在“门人”之列，但五祖精心策划的这种“公开选拔”方式，似乎是为卢惠能“接班”创造条件。

众望所归的教授师神秀如何作偈？又作了一首什么样的偈语呢？五祖对神秀所作偈语作如何评价？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注：

[1]般若，梵语，指大智慧。

[2]偈语，修行实践中的感悟语句。类似诗句，但不同于诗句所要求的平仄和韵律。

[3]教授师，相当于带领众人学习的副导师，一说负责教授弟子的“轨范师”，专门给授具足戒的僧人教授威仪作法，即有关行住坐卧方面的行为仪则。参魏道儒：《坛经译注》，中华书局，2010年，第14页。

作者：杜树坚 广东省新州六祖惠能文化研究会会长

图片提供：陈耀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