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视觉中国

3月18日和19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分别和俄罗斯总统普京、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通了电话。连续的首脑电话外交，目的是促使俄乌尽快实现停火、起码临时停火。不过，从通话后的表态、战场态势和国际关系形势看，想达到停火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容易。

“双普”相谈甚欢

特朗普和普京于18日的通话时间长达两个半小时。可以看出特朗普和普京之间有“化学反应”，很聊得来。从双方发布的通话记录看，有三点值得注意：一是双方整体立场未变，二是有一点进展，三是双方对棘手问题避而不谈。

整体立场上，特朗普和普京虽然都表示要尽快结束战争、实现持久和平，但美方的立场是前一阵提出的临时停火30天计划；而普京则表达了一贯立场，即实现全面、持久和平，需要考虑消除乌克兰危机根源和俄罗斯在安全领域的合法权益。普京还表示，停火的先决条件是美欧停止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和情报支持。而美乌之前提出的是无条件临时停火30天。

但这次通话有个突破：特朗普提议双方在30天内停止袭击对方的能源和基础设施，普京表示同意。俄方表示，普京随即下达了相关指令。能源和基础设施是俄乌互相袭击的重灾区，乌克兰的损失更为惨重。普京能同意在能源和基础设施暂时停火，算是一个进展。另外，双方还同意就黑海海上停火等事宜进行谈判。

但是，双方的通话记录都没有提及乌克兰领土问题。俄罗斯一直声称，承认俄罗斯新领土现状是实现和平的条件之一；特朗普政府对此并没有明确提出立场，但其高官多次暗示乌克兰需要放弃部分领土，而乌克兰对此表示反对。可以说，领土问题是解决俄乌冲突最核心的问题之一，这次双方对此都没有公开表明立场。

美乌互提要求

和普京通电话之后，特朗普19日又和泽连斯基通了电话，通话大约1个小时。

根据白宫声明，特朗普在通话中向泽连斯基介绍了他和普京通话的情况。泽连斯基则重申愿意接受全面停火，即无条件临时停火30天。鉴于这个计划被普京拒绝，泽连斯基和特朗普在通话中也都同意，先实施针对能源和基础设施的停火，并将停火范围扩大到黑海。

另外，在这次通话中，特朗普和泽连斯基还向对方提出了一些要求。美方提出的一个设想是，乌克兰可以把核电站和电力供应设施交给美国运营。随后美国政府有官员称，美方的意思主要是让美国接管乌克兰扎波罗热核电站。该核电站是欧洲最大的核电站，目前在俄罗斯控制之下。

泽连斯基则要求美国向乌克兰增加防空系统的提供，特别是“爱国者”导弹系统。特朗普则表示，他愿意和泽连斯基一起寻找可用的资源，特别是在欧洲寻找可用的防空系统。

从公开信息看，这次通话有两点值得注意：一，特朗普和泽连斯基两人关系基本恢复，上个月白宫大吵架导致的裂痕基本弥合；二，在对乌援助方面，特朗普政府不想承担太多，而是要让欧洲负更多责任。

停火仍然不易

通话之后，美俄和美乌都表示将分别在沙特会谈，继续商讨有关部分停火的技术性问题。但要实现停火，仍然不易。

仅从通话内容看，三方对所取得的进展，即俄乌暂停袭击对方目标的范围就有不同理解。美方公布的信息是，俄乌同意不袭击对方的能源和基础设施；而俄罗斯方面说，俄罗斯同意俄乌暂停袭击能源基础设施，而不是能源和基础设施，即只包括能源设施，不包括其他设施；乌克兰方面说，不仅希望停止袭击能源设施，而且停止袭击铁路和港口等设施。

可见，在这种技术性的“小问题”上，目前各方都有不同理解，可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还要博弈一番。

鉴于战场形势对俄罗斯非常有利，如果乌克兰不作出相当大的让步，俄罗斯对临时停火不会有多大兴趣。实际上，3月19日和20日，俄罗斯和乌克兰都没有停止对对方的袭击。

俄罗斯的目标，大概是争取改善俄美关系，甚至在一些领域展开合作，特朗普对此也表现出较大的兴趣。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就可以彻底打破拜登时期美欧孤立俄罗斯的策略，甚至美欧对俄罗斯的制裁也不攻自破。

另一方面，欧洲大国最近显著加强了对乌克兰的支持力度，紧急讨论如何在军事上帮助乌克兰、令乌克兰和整个欧洲都减少对美国的依赖。

所以，整体来看，虽然特朗普上台后向乌克兰和欧洲施压、希望尽早结束这场战争，但由于根源问题一时难以解决，加上俄罗斯在战场上占优、乌克兰和欧洲又不甘心放弃，要想实现停火非常不易。

（钱克锦，羊城晚报高级编辑、资深国际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