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读二年级的孙子问我什么叫做运河?
——运河就是人工开掘的河流呀。重点是人工两字,也可以说,是血汗汇成的河流。
又问,除了京杭大运河,哪里还可以看到运河?
——在你的家乡粤西就有两条呀。在湛江,有一条雷州青年运河;在电白,有一条共青河。
两条人工开掘的运河已经60多岁,可都依然叫着青春的名字。
因为它的开掘者们,都登记着青春的年轮。
1958年,雷州青年运河与电白共青河,一起在粤西干旱的历史上掘开新的一页。
用一对对畚箕装着甩掉千年贫水帽子的渴望,用一条条竹杠扛起改写一穷二白面貌的决心。
夜以继日,挑着烈日披着星月飞跑。
风雨兼程,顶着风雨踏着泥泞狂奔。
流着汗汁、泪水、血滴,喝的只是粥水。
留下伤口、疮疤、隐痛,以及苦中作乐的记忆。
电白共青河,流着4.7万人血汗,开掘38.6公里,滋润着10万亩农田。
雷州青年运河,更有30万人参战,全长174公里,益及200万亩田园。
让水稻田、荔枝林、香蕉园、花生坡,在河水中倒影出丰收的笑脸;让千家万户的手,一起扭开水龙头唱响流水欢歌。
那时候我还戴着红领巾,还未能取得到工地挥汗如雨的资格。
但知道自来水不是自来的,知道要多少血汗才能让地图上加上那条宝贵的蓝线。
以至60多年后,我的脑中还不时涌现那些肩膊红肿、步履沉重、脸带菜色,却仍然英姿勃勃的身影。
要看运河,就回到我们的粤西老家吧。到湛江,就去看雷州青年运河。到电白,就去看共青河。
我们看到的那清澈甜润的河流,虽然早已告别了青春。
不过只要记住它的名字怎样来的,就会明白它为何——
永远会有青春的闪光。